“房叔”落马震荡杭州 或与保障房建设有关
平静多时的杭州,因张新的落马再起波澜。
12月12日,一条“杭州市房管局副局长张新落马,传张名下有房产20多套,价值数以亿计”的微博,在杭州地产圈引起震动。当天下午,中新社、新华社相继发布消息,证实张新已经停职数月,正在接受杭州市纪委调查。但两篇报道均无更多内容,杭州市纪委提供给新华社的唯一说法,是张新“利用职务之便谋取私利”。
时代周报记者多方调查获悉,张新落马已有近半年时间,目前仍在纪委调查阶段,尚未移送杭州市检察院。历时半年尚未查清,从一个侧面显示此案牵涉之深与案情之复杂。
今年6月底,杭州市住房保障和房产管理局(下称“杭州房管局”)党委委员、副局长张新被杭州市纪委带走,再未回单位上班。几乎与此同时,张新妻子、杭州市下城区天水街道办事处副主任林立亦被纪委带走。
今年10月,林立被免去天水街道党工委委员、办事处副主任职务;11月,张新被免去杭州市房管局党委委员职务,但副局长职务至今依然保留。
张新系部队转业干部,先在杭州市下城区工作,后转至杭州房管局,历任宣传处干事、组织处副处长、处长、物业处处长等职。2002年左右调杭州市建委,任房地产业开发处处长。2008年4月,张新回到杭州市房管局,出任副局长。2009年10月,张新兼任杭州市经济租赁房建设管理中心主任。城建系统向以油水丰富著称,张新在此滚浸十多年,此番落马并不让人意外,但市面所传贪腐两三亿元的说法,仍令许多人惊诧不已。
这是有“许三多”之称的杭州市副市长许迈永落马后,杭州又一位重量级官员因“房”落马。相比正厅级的许迈永,张新仅是正处级干部,但以现有信息判断,张新在房子、钱财、女人方面,可能都不比许迈永逊色。杭州地产圈人士戏称其为“小许三多”,亦有人奉上雅号“张三丰”。
或事发保障房建设
事实上,张新落马的消息,在杭州地产圈已经流传多时,有称其有上20套房子的,有称其有某著名传媒学校毕业生情人的,但杭州市纪委一直以案子尚未查清为由,严把口风,几乎未对外透露一字。
地产圈有消息称,张新落马,或与保障房建设有关。一种消息称,张新曾将某保障房项目运作给一位小兄弟开发,后此开发商卷款跑路,有领导震怒,批示严查,张新因故落马。
又有消息称,张新在杭州某房地产公司持有股份,因举报被查。据称有关张新的举报材料一直很多,但张新屡屡“带病”提拔。
某地产公司负责人告诉记者,近两年杭州保障房基本都由绿城[简介 最新动态]、滨江等品牌开发商代建,开发商收取3%‐5%的代建费,这一模式下官员贪腐的可能性不大。如果张新是因为保障房出问题,应该是多年前的事情,或许发生在2004年到2008年其任杭州市建委房地产业开发处处长期间。按照该人士的说法,相对而言,建委比房管局的权力更大,寻租的空间亦更多。
在杭州,经济适用房质量问题频出,一直不是新闻。如杭州九安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开发的九堡蓝桥名苑小区、杭州瑞立辰秀置业有限公司开发的丁桥辰秀嘉园[最新消息 价格 户型 点评]小区等,屡屡被媒体曝光。
2009年适逢杭州市经济适用住房交付高峰期。因为投诉太多,各界反应强烈,2009年8月,杭州市建委两次召开全市经济适用住房建设专题会议,要求各经济适用住房项目的建设、施工、监理等各方责任主体“在施工过程中提高责任心,制定相关质量预防机制,切实减少质量投诉”。
虽然此时张新已经调离杭州市建委1年多,但这些项目建设,多发生在张新任职建委期间。为避免重蹈覆辙,此后,杭州保障房开始力推品牌企业代建模式。
2008年4月,张新升任杭州市房管局副局长,分管保障房建设。2009年10月,又兼任杭州市经济租赁房建设管理中心主任。2010年4月全国房地产调控后,保障房建设成为地方政府一大考核目标,杭州亦开始推行大规模保障房建设。公开资料显示,2012年度,杭州保障性安居工程建设计划新开工57152套(665.7万平方米),竣工48806套(564.96万平方米)。在此背景下,张新可谓位低权重。
在国内各大城市中,杭州的保障房建设成绩还比较突出。作为主管官员,张新还多次代表杭州作典型发言。如2011年7月17日,首届中国城市保障性住房发展高峰论坛在北京钓鱼台国宾馆举行,张新在论坛上作专题发言,介绍杭州经验。主办方介绍:近几年杭州市房管局探索并建立了杭州特色的住房保障体系,早在2009年杭州经济适用房供应就实现了还本。
夫妻双双落马
张新究竟因何落马,眼下还是个未知数。但张新胆大,在圈内早已不是秘密。
据时代周报记者了解,张新、林立夫妇,都不是杭州本地人,均系部队转业干部。
“相比科班出身的领导,一些部队转业干部,胆子确实比较大。”浙江纪委一位人士如是评价。一位曾与张新共事的人士称,张新为人豪爽,做工作亦较有激情,但“没想到他胃口那么大”。
因为杭州市纪委对案情严格保密,目前张新为何落马、涉案金额多少,尚未有官方消息。但有关权威方面对“张新名下有20多套房、涉案金额超亿元”亦表示默认。至于这么多房子如何取得,分布在哪些地方,有多少开发商涉嫌行贿等等,目前尚不明朗。
2011年5月12日,浙江省宁波市中级人民法院对杭州市原副市长许迈永受贿、贪污、滥用职权案作出一审判决,判处许迈永死刑。法院认定许迈永利用担任杭州市西湖区区长、区委书记、杭州市副市长等职务便利,为14家单位或个人在取得土地使用权、享受税收优惠政策、承揽工程等事项上谋取利益,先后多次索取、收受贿赂共计折合人民币1.45亿余元,侵吞国有资产5300万余元,违规退还有关公司土地出让金7100万余元。
当年7月19日,许迈永被执行死刑。有消息称,许迈永妻子戚继秋,此后因受贿罪被宁波中院判处有期徒刑13年,2011年9月16日起在浙江省女子监狱服刑。但官方一直未公布戚继秋宣判的消息。
与张新落马在地产圈广为流传不同,其妻子接受调查的消息,鲜有人知道。
张新妻子林立,1961年出生,比张新小1岁,曾在杭州市下城区潮鸣街道办事处任副主任多年。今年4月,下城区街道换届,林立刚刚由潮鸣街道平调到天水街道任办事处副主任,不到3个月即被杭州市纪委带走接受调查。
虽然今年10月即被免职,但12月18日,记者在天水街道办事处看到,林立办公室外,“党工委委员、办事处副主任”的牌子依然挂着,状态显示为“外出”。街道办事处对外的统一口径是“林立已经退休”。
“我们接触的时间不长,林立不会说杭州话,人还不错,工作能力也挺强的,也没开什么好车,我们哪里会想到她家有20几套房子?”天水街道一位工作人员说。
有消息称,杭州市纪委对张新夫妇落马一事讳莫如深,或与杭州市主要领导即将调整有关,传有关领导不希望张新之事在其离任前闹得沸沸扬扬。
而在业内人士看来,张新作为一个处级干部能拥有这么多房产并涉贪金额巨大,与杭州一直领先全国的高房价密切相关。虽然是二线城市,但杭州的房价一直与北京、上海不相上下,市区普通公寓的价格动辄数百万元,高档排屋、别墅的价格,则普遍达上千万、数千万元。而一些在位者坐拥多套豪宅,在杭州地产圈并不是秘密。张新之后,谁会是杭州下一个落马的“房叔”?